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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路过未来》:这部电影献给所有异乡人
2018-05-15 16:33:56  来源:深爱网  点击:   分享到:
第71届戛纳电影节仍在如火如荼进行当中,而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,李睿珺导演正带着他的新片《路过未来》参加戛纳电影节,影片入围了“一种关注“竞赛单元,成为当年入围戛纳的华语独苗。

时隔一年,这部电影才定档在5月17日上映,公映版本和电影节版本没有差别,一刀未剪,我们也终于有机会一睹影片真容。

 

熟悉中国独立电影的影迷,对李睿珺的名字应该不会感到陌生。

他曾经执导过《老驴头》《告诉他们,我乘白鹤去了》以及上过院线的《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》,这三部作品的故事都发生在甘肃农村,聚焦的是留守在当地的老人儿童的物质与精神世界。

因为在风格上的统一和主题的连贯,它们被称为“土地三部曲”,也获得过东京、威尼斯等国际电影节的青睐。

 

《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》

入围戛纳的《路过未来》,是李睿珺所以作品中最特殊的一部。

这部电影,是导演目前为止最商业化的一次尝试。影片不仅启用了杨子姗、尹昉在内的明星主演,在制作投资方面,还收到了大公司伸出的橄榄枝。

 

《路过未来》在开拍之前,拿到了安乐影业的1000万的投资。一直混迹于独立电影圈,每拍一部电影都要为预算发愁的李睿珺,这一次算是正式进入了主流的电影工业体系。

虽然享有大公司投资,李睿珺在拍摄《路过未来》的时候,手里仍然握有充分的创作自主权。因此在影片中,还是能看到很多属于他的个人色彩。

 

李睿珺

电影讲述的是两个生活在深圳的打工青年,杨子姗饰演的耀婷和尹昉饰演的新民,在异乡城市孤独生存的故事。

影片主角依旧是李睿珺作品中一贯的小人物,电子制造业工厂里的流水线工人、守在医院的职业试药人、工地上的建筑小工,他们处于城市的底层,构成了一幅广泛而复杂的外来务工者的群体画像。

 

只不过,《路过未来》的视角选择,和导演之前的”土地三部曲“存在一些差别,镜头从故土的农村,转向了异乡的都市;从老人和孩子,投向了正值壮年的一代。

如果把李睿珺的作品看成一个动态发展的序列,那么这一视角的变化,其实也是顺理成章的。

在他以往农村题材的电影中,外出进城务工的父母一直处于缺席的状态,那么这些离开家乡的人,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?这就成了《路过未来》的故事起点。

 

李睿珺创作的起点,始终根植于现实世界。虽然影片尝试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探讨全新的焦虑,但故事在本质上,离我们却更近了。

耀婷、新民和他们父辈是社会里极为普遍的一群人,背井离乡来到大城市,想要靠自己的能力拼搏出一个更好的未来。

中国经济的改革和发展,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催生出大批人口迁移。二三十年之后,当初这群一代移民的儿女,现在大多也已经长大成人,进入生活自力更生。

时代在前进,社会经济在进步,可年轻一代在城市里的生活,与他们父辈相比,变得更好了吗?

 

电影里,父辈二三十年扎根城市的努力和奋斗,如今再次过继到了下一代。城市的时空随着发展日新月异,而小人物身上却循环着相似的命运。

这就是《路过未来》所提出的问题和看到的矛盾,也是每一个身处异乡,置身在大都市中的打工者,常常要面临的,最为熟悉普通的境遇。

可就是这个每天在被不断上演着的主题,在中国现有的电影里题材里几乎是真空的。无论是主流还是独立电影,对这个现象和群体的关注,屈指可数。而题材的缺乏,反倒让《路过未来》显得勇敢和可贵了。

 

电影依旧是李睿珺作品中常见的平和缓慢的写实风格。

五一档大爆的《后来的我们》,其中的北漂生活,由于太多戏剧化的情节设计,受到一些观众的诟病。

比较起来,《路过未来》是一次更扎实、更戳心的体验,导演没有过多介入,更多的时间仿佛只是站在一个记录的地位,如实记下人物面对生活变故时的反应。

这部电影不是理想主义的,故事处处存在着妥协,角色不能力挽狂澜地成功逆袭,也没有时间去培育深刻的感情,他们只能在生活的压制下,本能地生存。

 

《路过未来》在呈现两代移民的纵向联系之外,也捕捉到了小人物和社会之间的横向关联。事实上,影片把社会整个给切开了,并将它的横切面展示到镜头前。

故事所涉及的话题非常繁杂,从社交媒体和社会新闻中屡见不鲜的看病难、买房难和就业难的话题,到整容、试药等等不再小众化的社会现象,所有都被纳入到剧情的范畴中,左右着每个人物的命运和归宿。

 

在宏大的背景中,杨子姗和尹昉的角色为代表的移民群体,显得更加渺小了。

他们想在城市里立足,但城市却并不给他们机会。逆流而上、脱颖而出谈何容易,单是尽力不让自己被拍到岸边,就已经花光了他们几乎全部的力气。

 

影片总在强调一种速度,杨子姗的家住在铁道旁边,轻轨有规律地轰隆而过,将这个住着四口人的窄小房间甩在身后。

这一幕就是“路过未来”这个片名的最好表达:艰苦打拼的外来者,把未来寄托于城市中,但他们始终跟不上世界前进的步伐,到头来,他们只是未来的过客。

 

《路过未来》并非冰冷或漠然的,在它的尖锐和冷静之下,存在带有温度的人文关怀:杨子姗和尹昉在电影里确定恋爱关系后的抱团取暖,工厂女工的相互支持砥砺——这些小人物之间的互救相助,为故事提供了一抹暖色。

但在这些暖意的时刻,导演对情感的表达,也是极其克制的。

比如父女之间的关心,爱人之间的照顾,这其中的情感来往,不张扬不浓烈,都是藏于生活平淡的表面下,却又让人瞬间能心领神会的隐隐暗流。

 

除了现实风格,李睿珺电影里另一个永恒的主角,是对故乡和土地的执念。

李睿珺出生在甘肃农村,“土地三部曲”就是他对自己成长生活的回望。《路过未来》的背景虽然设定在城市,但关于故乡的主题,仍然没有缺席。

在导演上一部作品《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》中,他通过两个小男孩寻找外出打工的父亲的历程,影射甘肃草原民族在生态变化和经济转型中,故土和家园意识的变更。

 

那部电影中,人物的流离失所赋予影片一种疏离和漂泊的情绪,而这种情绪在《路过未来》里,变得更加强烈了。

电影里,两代移民试图在城市扎根的过程中,却和故乡渐行渐远。

杨子姗的父母在外奋斗20年后,想回到甘肃老家养老,可是回到家乡,这里早就不是当初他们离开时的样子了。

他们适应不了农村的变化,干农活也不像以前那样得心应手了,于是只能再一次回到离家不远的镇上,当起了建筑工人。

 

如果说第一代移民,还有着落叶归根的念想,那么二代移民,则面临着更尴尬的身份境遇。

杨子姗的角色,从小生活在深圳,只在办身份证的时候才回过甘肃老家。故乡对于这类人来说,是模糊且陌生的,他们并不曾与之有过任何共同的回忆。

 

对家乡的麻木,随之而来的是身份的疏离。

故土意味着一种身份的认同感,而这些与故乡并不存在多少维系的移民二代,他们要如何去定义自己的身份,寻找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呢?

就像影片里,一个因为过度整容而面目全非的女孩,她的父亲始终无法把她和身份证上的照片对应起来——在大城市的打磨下,这些年轻人早就失去了原来的身份。

他们不属于城市,也回不去家乡,既无根也无望,成了时代和社会的弃儿。

 

《路过未来》是李睿珺迄今为止,最具野心的一部作品。

“土地三部曲”里,更多关注的是个体生命的物质与精神层面,而到了《路过未来》,他试图描绘出一个时代以及一个基数庞大的群体的真实样貌,主题上升到了整个社会的高度。

这种蓬勃的野心,已经超越了他的前作的范畴,可以说,拉开了李睿珺一个全新的创作阶段。

 

影片去年入围戛纳一种关注单元,导演和主演们一同出席电影节

当然,《路过未来》并非一部完美的作品,它也存在许多瑕疵和问题。导演离开了他擅长的地域语境,在处理如此复杂和宏大的主题时,难免有些力有不逮。

影片在情节转折略显突兀,而人物的塑造也不够立体,太过扁平甚至符号化。有时主题在表达上太明显而有些笨重,反而缺少了他在”土地三部曲“时期,极简的诗化叙事中潜藏的微言大义。

尽管如此,《路过未来》始终是部真诚走心、忠于时代的电影,它拥有表达中国社会现实,揭露广泛群体普遍困境的勇气和锐利。

 

李睿珺说过,他拍电影的意义,在于抛出一个个问题。

即使导演自己不能解答这些问题,更无法给这些困境提供解决的途径,但我们还是需要更多这样能提出问题的电影。

因为它们,不仅可以代替不同的群体发出声音,也能让更多的人,意识甚至直面所有被忽视或无视的矛盾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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